不写长篇

一个没有感情的点赞推荐机器人

【长得俊】最佳赠礼(hp设定)

*1w2一发完结,有npc其他成员出现

*霍格沃茨校园故事,私设很多

又名:《巫师校园爱情的正确打开方式》

每到下课时分,霍格沃茨的走廊上总是人来人往。古堡狭长曲折的走廊里,阳光穿过窗外的铁栏与玻璃,在花砖与袍角上温柔地洒出一片灿金。抱着书的少年们总是步履匆匆,也正因此,一不小心就容易和同伴走散,迷失在一件件相似的黑袍之间。
“你走那么快干嘛啦!”迎面走过来的两个男孩子一高一矮,稍矮些的那个有着卷卷的头发和白皙的娃娃脸,紧紧捏着同伴的衣角。他显然是觉得身边人走得急了,气得脸皱起来,气鼓鼓拿眼睛去瞪那高个子的同伴。
“哪有!明明是你走太慢,”他身边的男孩子高挑清瘦,臭着一张帅脸,把怀里明显超标的书又抱紧了一点,“我抱着两个人的书都走得比你快,尤长靖你要反思。”他低头看了尤长靖一眼,“牵紧一点啦!免得你又走丢。”上次尤长靖因为专注吃一个奶黄包,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和林彦俊走散了,又因为路痴而在走廊二楼绕了好几圈,林彦俊半途折回来找他,魔药课两人双双迟到,被罚抄了大半本魔药采集守则。两人吃一堑长一智,自那以后尤长靖每天走路都要拽着林彦俊的衣角,发誓再也不让罚抄的惨剧重演。
尤长靖想想午饭才吃的两个菠萝椰浆包,以及林彦俊怀里的两人份课本,悄悄地闭嘴了。他眨眨眼,又凑近一点,笑起来:“小林同学,很快就要十八岁生日了哦?”
“诶尤长靖你这样很不ok哦,不要转移话题。”
“哪有!小林弟弟终于要十八岁啦,可喜可贺。”只有这种时候,尤长靖才会端起哥哥的架子,“想要什么礼物,你小尤哥哥送你哦。”他把哥哥两个字咬得重重的,林彦俊不爽地哼了一声。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哦?我才不信。”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那马上也是你生日了,你又想要什么礼物啊?先说好,不许说吃的。”
尤长靖不满地喂了一声,表示抗议:“我哪有整天只想着吃的啦!你不要瞎讲。可是说起来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很想要的诶……平时喜欢的东西好多好多,你要问我最喜欢的,我一时也挑不出来诶。”
“喜欢的程度不可能都一样,你肯定有最喜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说话间他们已经快要走到宿舍门前,林彦俊腾出一只手要去拍尤长靖的头,被他一低头躲开了。林彦俊想了想,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诶,你还记得那个吗,我们在你家藏书阁里看到的那个。”
“藏书阁?”尤长靖皱着眉想了想,恍然大悟。他也悄悄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厄里斯魔镜吗?”

林彦俊和尤长靖都出身自显赫的纯血巫师家族,尤其是尤长靖,据说他家仅现存的族谱便可上溯至维多利亚时代。他们两个家族是世交,家族城堡里甚至有彼此连通的专用通道。
他们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甚至可以追溯到小小林刚满月的时候,尤夫人带着才周岁的小小尤来林家城堡喝下午茶。小小尤扒着小小林的摇篮往里看,误以为小小林的圆脸蛋是一块香软的小面包,一口吧唧上去,成功触发了小小林的大哭技能(虽然五岁之后的小林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有过这一段历史)。
就这样,从襁褓婴儿到翩翩少年,他们一起长大。两座相通的城堡,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块草坪,直到城堡每一个角落,他们牵着手跑过每一处。尤家城堡的藏书阁,有十八层楼,一千九百个房间,藏有数不清的史料、秘籍、志异,号称“非官方巫师百科大全”,你可以在这里寻到巫师界乃至全世界的历史。
大概是从他那双贵族里出了名浪漫文艺的父母那儿继承的基因,林彦俊从小就喜欢看书,常常拉着尤长靖往尤家城堡的藏书阁里钻。然而与他相反的是,尤长靖却对读书好像没什么兴趣,比起从书中汲取知识,他更喜欢上手实操。每次林彦俊坐在藏书阁地板上不厌其烦地翻那些奇奇怪怪的书,尤长靖都会靠着他的肩膀睡过去,要不然就是一心一意吃零食,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小仓鼠。林彦俊总是说他白白浪费了藏书阁这么好的资源,扬言总有一天要把藏书阁纳为己有,好让它免得在尤长靖这儿“明珠蒙尘”。
有一天傍晚,夕阳斜照,藏书阁的星空照明顶已经缓缓亮起来,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尤长靖被林彦俊推醒了。他揉着眼睛坐正身子,以为林彦俊终于满足了自己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翻完了书可以下去吃饭了。他眼巴巴问林彦俊是不是可以走了呀,今晚我想吃菠萝包和烤羊腿,不知道厨娘有没有做。林彦俊拍拍他的头,说你怎么就知道吃!快看这个,我刚刚在最顶上那本掉页的书里看到的!
他手里拿着一张草稿纸,陈旧泛黄,甚至水分都蒸发得差不多了,纸质有些发脆。尤长靖凑过去看,努力辨认那上面略显潦草的字迹:“呃……厄里斯魔镜……又叫心愿写照镜,可以看透观镜者的内心渴望。Despire,所见即所想。”
他们对视一眼。林彦俊说:“好神奇是不是?你家这种收藏好多,你见过吗?”
尤长靖摇摇头。他把纸翻过来,纸的背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图。那是一面很高大的镜子,底部有两只爪子形状的脚;在图边写着一行小字,尤长靖把它读出来:“霍格沃茨。一件礼物。”

“你要去找厄里斯魔镜吗?”尤长靖有点吃惊地看着林彦俊,“你认真的吗,就为了一个礼物?那张纸可没告诉我们该去哪里找它,说不定这么久过去,它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
“喂喂,刚才是谁说什么礼物都送我的啊?为了给我最好的十八岁礼物,陪我去找都不愿意的?尤长靖你真的很过分诶。”他们边说边走进宿舍,林彦俊把书放下来,拣出属于尤长靖的那几本递给他,“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怎么成为合格的巫师?”
尤长靖接过他递来的书,咬咬嘴唇,说:“那好啊,我们今晚熄灯之后就出去?万一被抓到你可要替我背锅哦。”
“ok,男人没有在怕的,”林彦俊下巴一抬,“这种大镜子肯定不会在人多的显眼地方,要不然早就传遍了。我的占卜学得很好,你等着,我现在把东西放好就来占卜一下它的位置哦。”
“少来,什么‘男人没有在怕的’,你还没满十八岁呢,”尤长靖朝他翻个白眼,“还有,这也能占卜的吗,林彦俊你不要骗我啊,欺负我占卜课成绩没你高是不是?”

当然,晚上熄灯之后,他们还是溜出去了。什么“被抓到要替我背锅”一类的话,尤长靖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实际上他们俩对夜游这件事都非常得心应手。霍格沃茨的学生,一学期不夜游个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真正体验过校园生活,而老师们也对此心知肚明,甚至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宽容政策,只重点加强了黑湖、禁林和传送塔等几个敏感地点的巡逻。
夜晚的霍格沃茨真的太美了,魔法的奇幻神秘与自然之美交相辉映,构成霍格沃茨夜晚最瑰丽的图景。林彦俊和尤长靖溜出来过好几次,有时候是在塔楼上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等着看日出,有的时候是站在楼顶一起啃小面包,看远处禁林黑湖边的萤火虫和星星。不过这天晚上他们可没什么赏景的闲情逸兴,两人偷偷摸摸像两只小猫一样轻手轻脚溜出去,林彦俊斗篷里还罩着一盏光芒微弱的灯。
几个钟头之前,林彦俊调动他所有的占卜知识储备和天才的家族禀赋,做出了一个简陋的定位仪。这个小东西只有指南针大小,长得也和指南针很像,不过不同的是,它的指针指的是目标的方向。材料有限,林彦俊甚至还拆了尤长靖一支会自己写字的羽毛笔——他一直拿这支笔来完成自己的罚抄作业——才做出了这么个一次性用完就报废的小东西。
“定位仪指的是天文塔的方向,我查了巡逻队的排班表,今天是朱正廷带队巡逻那里。”林彦俊提着小灯在前面走,尤长靖跟在他后面,牵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正正带队的话,他怕麻烦又爱干净,一般不会仔细看角落和旧走廊,所以我们走那边就好,撞上了就躲角落里。而且是正正的话,就算我被他逮到了,他应该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今晚我们运气真是太好了。”
霍格沃茨的学生巡逻队由三年级的学生会长蔡徐坤担任总队长,下辖三个小队,分别由陈立农、朱正廷、王子异担任分队长。他们三个性格迥异,巡逻习惯也不尽相同,比如朱正廷,他美貌又精致,还有点洁癖,除非他带着的五百万警觉并开始狂吠,否则他一般是不会仔细检查又黑又满是积灰的那些地方的。而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朱正廷频繁的社交活动,五百万经常由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帮忙照顾;尤长靖早就和它混得很熟,比起担心五百万大叫示警,他还是更应该祈祷五百万不要一闻到他的味道就扑上来要火腿肠吃。
他们悄悄进入天文塔,远远避开远处巡逻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林彦俊皱着眉摆弄他那个定位仪:“在楼上,我们从那边上去,小声一点。”天文塔历史悠久,内部构造复杂而四通八达,其中有一条旧走廊平日无人问津,是尤长靖某次迷路时发现的。走廊尽头是一堵墙,墙上装有两只黄铜的烛台,转动左边那只烛台,墙壁会悄无声息地移开,显露出后面一条长长的楼梯,可以通往天文塔的每一层。
沿着那条秘密楼梯,他们手牵手往上走,黑暗里只有林彦俊提着的那盏小灯,晃晃悠悠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他们脚下的路。他们爬了很久的楼梯,久到尤长靖快要以为自己这趟夜游是来看日出的,林彦俊终于停了下来,说:“到了。第九层。”他手中的定位仪飞快地转了几圈,然后冒出一道小小的白烟,彻底不动了,“它顺利完成了使命,回去我帮你把笔修好。现在我们走吧。”
天文塔第九层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往日上天文学课,他们和朋友有时会路过这里,却从没有人停下来认真观察过周围的一切,好像也从没有人见过什么大镜子。他们在走廊上转了几圈,却一无所获。
“我就说啊,这么久过去了,可能它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会不会是你定位仪出错了啊?”尤长靖有点失望地垂下眼睛,感觉自己爬了九层楼之后又饿了。
“不可能,我以我占卜课历年全O的尊严发誓,尤长靖你不要质疑我。”林彦俊皱着眉打量四周。周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陈旧的星仪和模型,几把扫帚随意地扔在墙角,还有一幅巨大的画悬挂在墙上,画的是奈帕森星系的缩略图,九颗恒星和它们的守星巫师分列其上。
“我知道了,”尤长靖突然跳起来,“是这个!”
他一伸手,扯下了那幅画。画布轻缓地落下来,却奇迹般地没有扰动任何灰尘,画布后面的镜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显露出来。
那是一面很大、很气派的镜子,几乎有天花板那么高,和他们见过的草图一样,镶着金色的边框,底部有两只爪子形状的脚。尽管早有准备,这样壮观的镜子还是震撼到了他们,在此之前,他们只在家里的城堡见过这样大的镜子,并且都被安置在厅堂显眼处。他们没想到霍格沃茨里也有这样壮观的镜子,还被草率地搁置在天文塔九层这样的旧走廊里,藏在画布的后面落灰。
他们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手牵手站在镜子前。很久都没有人说话,黑暗中灯光微弱,唯一清晰的是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才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天要亮了。”
他们原路返回。手还是紧紧地牵在一起,手心很热,像是包藏了一团焰火。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第二天午餐时间,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尤长靖在林彦俊对面坐下。林彦俊看一眼他的餐盘,夸张地叫起来:“南瓜饼、乳脂松糕、奶酒羊腿,我的天啊尤长靖,小精灵居然真的给你这么多,我上次叫他们不要再无条件满足你的无理要求了,他们真的完全没在听的诶!”
“闭嘴啦!没有很多的好不好?”尤长靖把叉子一放,气鼓鼓反驳他。跟他一起来的陈立农笑眯眯在旁边说:“确实没有很多啦,长靖本来还想要一份约克郡布丁的,我看到小精灵居然也会露出很为难的样子,就赶紧把他拉走了。”
“农农你又卖我!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不要跟林彦俊说,不然他回头又跟我阿妈告状。”自对面而来的目光好像有实感,沉甸甸压得尤长靖不得不低下头去,“好啦,就这一次,我不是还没吃到吗!对不起好了吧?”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在诚心诚意认错的。”林彦俊和范丞丞Justin一起笑完他,才收一收表情,反问他,“你先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啊?我看到了……诶诶,不是我在问你吗,怎么变成你问我了?”尤长靖及时反应过来,用手臂比了个叉,表示绝不上当,拒绝被套话。林彦俊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说:“好吧,我先说就我先说。但其实我觉得这个镜子吧,它不准。因为我看到的……呃,实在有点让我吃惊。我以为我没有那个想法的。”
“啊,你们在说厄里斯魔镜吗?”Justin举手插话,“你们去看了那个镜子啊?其实我觉得那个挺准的吧?”
尤长靖差点被呛到,他端起桌上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口:“你怎么知道啊?我以为那个镜子没什么人知道的。”
“确实知道的人不多啦,也就我们几个吧。丞丞外祖的笔记上有过记载,我们开学就溜去找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呢。那个镜子本来是有一定危险的成瘾性法器,但是后来经过一些事情,李老师他们把它削弱后放到了没什么人的天文塔九层走廊尽头,现在几乎就是个安全的玩具了。不过我们几个用得不多,所以你看镜子那儿还是好多灰,好像放了几百年一样。”
范丞丞在边上笑:“我们偶尔会用它来挑选礼物,帮我们确定短期目标之类的。用得最多的就是正廷了吧,”他闭上嘴谨慎地环顾周围,确定朱正廷不会突然出现,“他不能抉择到底买哪件袍子、换哪款飞天扫帚的时候,就会去照一照那个镜子,准确率还蛮高的,几乎没有踩过雷呢。”
Justin突然坐直身子,对着尤长靖露出一个坏笑:“说起来,你们怎么突然讲到了这个镜子啊?看样子你们已经去照过了,但是还没来得及交换情报;前几天你们白天几乎都是满课,没时间去照镜子——你们是不是夜游了?”他指指对面的陈立农,“太嚣张了吧!巡逻队分队长就坐在你旁边诶!农农快扣他们格兰芬多的分!”
陈立农摇摇头,很无辜的样子:“坤坤上次开会说了,我们学生会巡逻队讲究证据,也就是抓现行,事后追究不算数的哦。”其实是因为范丞丞和小鬼夜游次数过多,身为朋友实在不忍心看他们把自己学院的分扣光,几个分队长凑在一起冥思苦想,才定下的这么一条规矩,也算顺便给学生会巡逻队减轻工作量。
“就是就是,”范丞丞拿叉子柄去敲Justin的头,“你个拉文克劳怎么和斯莱特林一样,整天看我们格兰芬多不顺眼啊?”Justin捂着脑门控诉陈立农:“农农你真的好过分!你到底是我们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啊扎斯汀心好痛,扎斯汀对这个敌友不分的世界绝望啦!”
“好啦好啦,都停一停停一停!Justin你再起哄,我就把你上次魔药课烧坏小鬼限量版魁地奇手套的事情告诉他,你期末就别想抄他的魔法史笔记了哦。”尤长靖对着Justin露出一个笑,甜度满分,Justin立刻乖乖地闭嘴了。
“现在,你快点说,”见大家好不容易才勉强安静下来,尤长靖这才转向林彦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朵花,”林彦俊犹豫半天,才好像不情不愿一般开口,“一朵很漂亮的红玫瑰。”
大家都沉默了。半天,范丞丞和Justin最先大笑起来,尤长靖也好像被逗笑了,眯起来的眼睛弯得像月牙。陈立农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来,他努力地忍着笑,问林彦俊:“你为什么想要玫瑰花啊?学校里不是有吗?”
林彦俊飞快地瞥了一眼尤长靖,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这回是尤长靖在问他了,“你说得清楚一点,我才好找来送你啊。”
“那是一朵非常非常漂亮的红玫瑰,”林彦俊说,“你们不懂,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世界上最配我的那一朵。”

好吧。话已至此,尤长靖也没什么理由再让他好好想想,要不要换个礼物了。既然林彦俊说敢肯定是最想要的,那么按尤长靖对他的了解,林彦俊绝不会再反悔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认定什么就是什么,改也改不了。现在尤长靖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找到林彦俊想要的那朵玫瑰。
林彦俊这个人,真的很难控制。那天之后尤长靖问了他好多次,花是什么颜色?红色。有几片花瓣?好多瓣。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有。到底哪里特殊?说不上来,就是喜欢。尤长靖气得要打他,你好歹说清楚点啊!
说不上来。林彦俊声音闷闷的,你找到了拿给我看看喽,也许就是那一朵呢。
好吧。尤长靖放弃了从他这里得到线索提示的指望。他决定自己去找,不信找不到。
接下来的一周,霍格沃茨附近所有能找到的玫瑰花丛,都遭遇了尤长靖的摧花辣手。他摘了一朵花之后还很不好意思,会给花枝施一个加速生长咒,再洒几滴魔药课上教的植物生长水。魔药学是他最擅长的课程了,但是这种植物生长水的制作原料中有一味雾凇月桂的种子,让他有些头疼。雾凇月桂是非常稀有的魔法植物,月桂花和月桂种子的价格都十分昂贵,尤长靖的魔药材料消耗得飞快,商店进货又太慢,他不得不拜托在这方面很有一些门路的Justin帮他进材料,还为此被小孩儿敲了好几顿糖浆馅饼和牛肉腰花派。
他每找到一朵花,就带去给林彦俊看。林彦俊总是眯着眼睛,看他把花小心翼翼地递过来,拿到手之后摆弄两下,又说不是。“谢谢你哦尤长靖,可是这还不是我想要的那朵玫瑰。”他拿着尤长靖带来的玫瑰,很失望的样子。他把玫瑰别在巫师袍的胸前,站起来伸个懒腰。
“不急,还有一个月呢,”他朝着尤长靖伸出手,“慢慢找也来得及。听丞丞和正廷说,你最近被Justin那小子坑了好几顿饭?走吧,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他不急,尤长靖很急。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校内的玫瑰花被他找遍了,校外六角巷甚至麻瓜世界的有名花店也被他买遍了。朋友们知道他在为某位龟毛又难搞定的文艺帅哥找花,一边表示同情,一边也尽力帮他的忙。蔡徐坤帮他申请到了固定时间使用传送塔的通行证,方便他短时间快速离校找花;陈立农、朱正廷和王子异悄悄对他说,你晚上要是想出门找花,我们巡逻队可以网开一面(虽然尤长靖思索之后,表示自己好像并没有晚上出门找花的必要);范丞丞和Justin送了他一本超级厚的植物学图鉴,好让他按图索骥寻找相似目标;小鬼送了他几样自己珍藏的稀有魔药原料——“相信我,按林彦俊那个难搞程度,你会用到的”,他用看破一切的深沉语气这样说,搞得尤长靖更焦虑了。
就这样鸡飞狗跳地折腾了一个星期,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的双人寝室里新增了一个大号的花瓶,就摆在窗台上,里面插满了被林彦俊否掉的玫瑰花。连帮尤长靖飞来飞去找花的猫头鹰都被使唤得焉焉的,垂着头一幅无精打采的劳累样,任凭尤长靖怎么安抚、奖励、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猫头鹰也不愿意再飞了。
“好吧,”最后尤长靖说,“你累了,我也累了,我自己种一朵玫瑰送给他。”

他说到做到。林彦俊的占卜课是全O,而尤长靖的魔药课是全O。他在动手制作魔药方面很有一些过人的天赋和独到的见解,是年级里最早开始尝试自创魔药的人。用魔药辅以咒语,让一朵花开出最美的样子,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还是认认真真查了很多资料,暗自决心要做出一朵最完美的玫瑰。
“干桔梗粉末,满月采摘的流光草,切碎的去皮褶缩无花果,熬了三天的姜鸟羽毛,混合枯荣水仙提取精华,最后是……雾凇月桂的种子。”尤长靖写下配方的最后一个字,把纸条交给Justin,“小鬼上次给我的原料里有枯荣水仙提取精华和姜鸟羽毛,就不麻烦你去找了,干桔梗粉末和无花果我还有,要拜托你的就是满月采摘的流光草和雾凇月桂的种子。最好快一点,我想明天就开始炼药,再迟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长靖,你等着,我最迟明天就给你送过来!”Justin朝他打个响指,“毕竟也是为了彦俊哥的生日礼物,这次就不收你佣金啦!”
尤长靖失笑。他拍拍Justin的肩,说:“这些以后再说都行,你还是赶紧去帮我找东西吧。”
“拜拜!”Justin跳上飞天扫帚,对他吹了个口哨。男孩子的笑容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他朝着尤长靖挥挥手,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早Justin就把材料送来了。他骑着扫帚敲尤长靖的窗子,那时候尤长靖还在睡觉,听到声音晕头晕脑地起来开窗户。Justin把一只口袋递到尤长靖手里,跟他说附赠了几朵雾凇月桂的花,也装在里面。Justin又从巫师袍里掏出那张配方,要还给尤长靖。尤长靖点点头,却只收下了那只装着材料的口袋,把配方又给了Justin,说就不给你钱了,但是这张配方送你,植物培养速成并附带准点绝美开花效果,拿去卖能赚不少钱。
他的大方把Justin感动得眼泪汪汪,连说下次再也不鼓动朱正廷带着五百万来找你和林彦俊蹭吃蹭喝,长靖你真是我最好的哥哥,甩范丞丞小鬼他们二十条对角巷!小男孩嘴甜语速快,听得尤长靖晕头转向,赶紧拜托他骑上扫帚慢走不送。Justin开开心心跳上扫帚,临走前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长靖你就把配方原件给我啊?你不要自己抄一份留着吗?
不用不用,尤长靖对他挥挥手,我记在脑子里了。你快点拿着东西走吧,我要开始炼药了。
送走Justin,尤长靖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准备炼药了。他看了一眼隔壁床,林彦俊的床上干干净净,被子叠好床单没有一丝皱褶,就像从没有人躺过一样,尤长靖估计他又去图书馆一类的地方了。林彦俊最近总是这样,有点不太对劲,尤长靖决定等他忙完生日礼物的事之后,就问问林彦俊最近到底是闹了哪门子情绪。
他还是有点困,等坩埚加热的时候差点又睡过去。都怪他昨晚翻植物图鉴翻到天快亮的时候,就为了确定要挑一朵什么样的玫瑰花。
“干桔梗粉末,满月采摘的流光草,切碎的去皮褶缩无花果,熬了三天的姜鸟羽毛,混合枯荣水仙提取精华……”尤长靖按照顺序把材料加进去,随手拎起那只刚送来的口袋抖了抖,他刚刚从这里面取出了满月采摘的流光草,“最后是……呃,雾凇月桂。”口袋里滚出几朵冰晶般的小白花,尤长靖拿起三朵丢进了锅里。
“搅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尤长靖边搅拌边回想。他的配方原件给了Justin,此刻他并没有办法再对照配方确认一遍,只能凭记忆努力回想。应该没问题,尤长靖把这浅淡的疑惑归结为自己前一天睡眠时间过短的后遗症。这个时候他还是没能完全清醒,总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差点搅拌过头才猛然回神,彻底清醒之后赶紧开始下一个制作步骤。
魔药制作完成后呈现出水蓝色,晶莹剔透,像一块漂亮的翡翠。尤长靖把它浇在早已准备好的、只有土壤的小花盆里,默念咒语,片刻后“嘭”的一声,一棵小小的植株顶开土壤探出身子,缓缓地长大,叶片也舒展开来。
“The Best Gift,八月二十四日零点开花。”
他对着它下令。植株轻轻摇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最终在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停了下来,抖了半天,颤颤巍巍结出一个淡粉色的、米粒大小的花苞。
“你会渐渐长大的。”尤长靖对着它自信地笑起来,“你会很快地长大、变成漂亮的深红色。到你开花的那一天,你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玫瑰。”
像是一个预言,又像是志在必得。

林彦俊的十八岁生日过得非常热闹。他一贯面冷,也不是很喜欢社交活动,哪怕总和他一起出现的尤长靖无数次笑嘻嘻解释“诶你们不要这样啦林彦俊他人很好的”,也还是吓退了不少想和他相交的人。但只要熟起来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看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经常自己鼓捣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法器,和朋友待在一起就往外蹦冷笑话,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得很帅,大家都爱和帅哥做朋友。因此他朋友不多,仅限于那么几个,却每一个都是情深意重的至交好友,贵精不贵多。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这些朋友每一个人都送上了礼物和祝福。
蔡徐坤送了他一套自己珍藏的麻瓜世界上个世纪一个摇滚乐队的专辑,林彦俊很喜欢这套专辑,曾经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拿到手的时候开心得不行,表示要给蔡徐坤讲个笑里藏刀的冷笑话感谢他,被蔡徐坤坚决但不失礼貌地谢绝了;
陈立农送了他一辆机车模型,车上有一个塑料小人,对着它说Let's Go,小人会一转车把骑着车窜出去,在空中绕着你骑一圈之后落回原处;
范丞丞送了他一座星象仪,和厄里斯魔镜前那幅画一样,是奈帕森星系,星象仪的每一颗模型星都和宇宙中的恒星相对,以同比例缩小的大小和速度运转着,九个守星巫师分别站在他们自己的星星上,有的看书有的唱歌有的跳舞,看起来都非常开心;
Justin送了他一堆法器制作材料,“我不搞那些有的没的,扎斯汀是个坚定的实用主义者,用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彦俊你加油,拿这些多做点有趣的小法器给我们玩,比如你给长靖做的那支自动罚抄羽毛笔就不错”;
朱正廷送了他一把最新的光轮飞天扫帚和一身漂亮的冬款巫师袍,流苏和缎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家一致表示这确实是朱正廷钟爱的风格;
王子异送了他一套健身用具,巫师专用,可以随时检测锻炼者的身体状态制定训练方案,尤长靖认为这实乃标准宅男林彦俊同学的福音;
小鬼送了他一把会自己唱歌、自己弹自己的吉他,就没有它不知道的歌!他信誓旦旦地说。林彦俊对此将信将疑,尤长靖则对此跃跃欲试,跟他俩保证,自己回去就对着它点歌,赌上霍格沃茨小曲库的尊严,三天之内一定找到它不会唱的歌。
大家还一起给林彦俊做了个大蛋糕,巧克力和水果点缀在奶油表面,看得尤长靖两眼发亮。蔡徐坤还对着蛋糕施了个开口咒,让那蛋糕开口唱起了生日歌,大家一边笑一边拍着手一起唱,只不过谁也没唱完,因为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蔡队长表示,他认为是范丞丞、Justin和小鬼先动的手),大家开始互丢奶油,房间里混乱得仿佛飓风过境。各种乱七八糟的瓶罐和小东西凌空飞舞,大笑混合着小小的惊呼,最后连一贯端得住稳重的蔡徐坤和王子异都加入了,奶油和上面的水果块飞来飞去,每个人的袍子上和脸上都沾上了白色的奶油。
战争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吃饱喝足又玩闹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纷纷告辞离开。尤长靖对着房间施了个旋风扫净的咒语,又对着自己和林彦俊施了个清洁魔咒。
“尤长靖,你找到我的花没有?”林彦俊靠在墙边看着他整理,有点犹豫地问他。
“你等一等哦,”尤长靖对着他笑起来,“我们等熄灯之后再出去。”

又是一个没有遵守校规校纪的晚上,他们再一次牵着手溜出了宿舍。林彦俊还是提着那盏光线微弱的灯,尤长靖跟在他身后,一只手被他牵着,一只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口袋。
他们这回沿着那条旧楼梯爬上了塔顶,在塔顶坐下。林彦俊把灯放在一边,撑着下巴看着尤长靖,问他:“我的花呢?”
“你真的很没有在见外的,”尤长靖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小口袋放在面前的地上。他解开系口袋的绳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花盆。
“啊,这是我上次给你做的施了空间延展咒的口袋。”林彦俊看着他动作,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什么?”
这花盆上罩着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是一株二十厘米左右高的玫瑰,顶着个几乎有拳头那么大的花苞。那玫瑰叶株深绿,像是幽深的潭水一般的颜色;花苞却又极尽娇妍,自下而上,由浅粉逐渐过渡为鲜艳热烈的深红,微微低垂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盛开。
“还没开诶,你想送我一朵花苞吗?”林彦俊凑近了去看,看上去很疑惑的样子,“你为我种了一朵花哦,尤长靖。”
尤长靖对他比了一个嘘,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大钟。“十一点五十九,”他轻轻地说,“你看吧,林彦俊。”
他用魔杖在玻璃罩子上一点,玻璃罩瞬间消失了。还有最后十秒钟到十二点。
“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玫瑰。”尤长靖说,“是我为你种的。”
最后五秒。林彦俊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有点发怔,缓缓点头。
“三!二!一!”尤长靖喊了出来。
他们紧紧地盯着那朵花。十二点的钟敲响了,他们看见它在微微颤抖,一点点抬起了头,好像要开了。
玫瑰花苞轻柔地舒展,从最外层开始,一点点展开她蜷曲的花瓣。到最里层的时候,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片刻后猛地炸开一团白光,一道类似流星的、拖着长尾的光束冲了出来,一直冲上了几十米高,在夜晚的天空绽开一道焰火。
他们都愣住了。林彦俊最先反应过来,低头去看尤长靖。尤长靖傻傻地张大了嘴巴,看着空中的焰火迟迟没反应过来。那焰火只有一发,在空中以火焰的颜色,绽成一朵花的形状。夜空中有星月银河,也有玫瑰焰火。那朵花美丽又明亮,似乎还短暂地静止了几秒,才缓缓地四散着、拖着长尾落下来,如同陨星。
这回真的是一场流星雨了。
“怎么会这样啊!”尤长靖反应过来,“明明应该是一朵正常的花的,怎么会变成烟花了啊?我的配方不可能出错的,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他急急忙忙回想,“干桔梗,流光草,姜鸟羽毛和枯荣水仙……雾凇月桂……”
“雾凇月桂!我把雾凇月桂种子放成雾凇月桂花了!”尤长靖懊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雾凇月桂花有浮空作用,我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林彦俊对不起!本来应该是一朵很漂亮的花的,我种了好久呢,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没能把话说完。林彦俊伸手按在他的唇上,说:“不要说对不起。”
尤长靖沮丧又抱歉,茫然地抬头看他。林彦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很开心。这个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哦尤长靖。”
他给了尤长靖一个拥抱。尤长靖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眨眨眼睛说:“那,十八岁生日快乐,林彦俊。”
“我们同岁啦。”

那天他们走的时候,林彦俊特意把那朵没有花蕊、只有空壳花瓣的花带走了。他用魔法把它定格下来保存,让它永远都是最初的样子。尤长靖觉得很糗,认为它代表着自己魔药炼制史上的一大滑坡乃至低谷,林彦俊却不这么认为。
“这是我的私人珍藏。”他这么说。
接下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尤长靖的生日。按照他们先前的约定,林彦俊也该给尤长靖送他从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礼物。但是当林彦俊问起尤长靖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尤长靖却不肯说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说,甚至还脸红了。偏偏尤长靖皮肤很白,一红就特别明显,看得林彦俊心里痒痒的,很想逗一逗他。
那时候正是晚餐时间,他们俩和几个朋友,蔡徐坤、朱正廷、王子异还有小鬼坐在一起吃饭,陈立农、范丞丞和Justin因为相约要看一场球赛,早早溜走了。
“你们看,尤长靖这个人真的有在过分的,”林彦俊放下叉子跟他们控诉,“之前我生日的时候,问我生日愿望那么痛快,结果到自己了,又想耍赖。”
朱正廷扑哧一声笑出来:“长靖你怎么这样啊,这有什么害羞的?”
“长靖,你脸好红,是餐厅太闷了吗?”王子异很关心地问。养生达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喔尤长靖脸红了!脸红了!”小鬼兴高采烈地嚷嚷起来,恼得尤长靖直接从他餐盘里插走一块小蛋糕。王琳凯你真的很吵诶!他抗议。
蔡徐坤对小鬼比了一个嘘。尤长靖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我看到了……一本诗集。”
全场静默五秒。五秒之后大家都笑起来,尤其是朱正廷和小鬼。朱正廷抱着小鬼笑得东倒西歪,怪力美人勒得小鬼直叫松手。蔡徐坤忍着笑问尤长靖:“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啊?是不是看错了?我记得彦俊跟我们说过,你家藏书阁,除非被他强行拖上去,否则你是绝对不会踏进一步的。”
“林彦俊你怎么什么都跟他们说啊!”尤长靖闻言大惊,气得拍了林彦俊一下,被他笑着躲过去了,“哎呀你们别问了!总之绝对就是一本诗集!谁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他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样,低头说,“不过既然我看到了,那么就说明我真的很喜欢了。”
行吧,那就诗集。回宿舍的路上,林彦俊问尤长靖,那本诗集叫什么名字,他去找来送尤长靖。
“《等冬》。”尤长靖告诉他,“它叫“等冬”。”

好奇怪的名字。尤长靖说,是等待的等,冬天的冬。林彦俊记下来,到处跑书店、图书馆去找,文学区被他翻遍了,还是找不到。他折腾的动静太大,寻找的过程中还撞见了教魔法史的欧阳老师好几次,欧阳老师以为他是为了查资料才这么频繁地出入书店和图书馆,大为感动,表扬他知道上进,期末考试魔法史一定能得O。
老师都撞见了好几次,诗集还是一点踪影都不见。林彦俊找得怀疑人生,没办法只好去图书馆查询,问精灵知不知道这本诗集。那个精灵已经很老了,抬起满是皱褶的脸,吃力地听清林彦俊的问题之后摇摇头,告诉他,五百年间没有叫这名字的诗集出版。
林彦俊没办法了。他旁敲侧击,问尤长靖是不是记错了,会不会是别的名字。尤长靖斩钉截铁,不可能,就是等冬。
冬天为什么要等啊?林彦俊不明白。时光如流水,冬天总是会来的,怎么会等不到冬天呢。
但他很聪明地选择了不说。好吧,既然尤长靖想要,那林彦俊就去给他弄来。林彦俊对着桌上那朵玫瑰空壳发了半天呆,最后一咬牙,决定自己写一本。
还有十九天就到尤长靖的生日了。应该来得及的吧?林彦俊想。

尤长靖生日那天,朋友们也给他送了礼物,只不过由于是十九岁生日,并未像十八岁那样过得隆重。他傍晚就早早回到宿舍,洗漱后把自己摔到床上。没过多久又一骨碌爬起来,裹着被子盘着腿坐好,问对面床上的林彦俊:“我的生日礼物呢?”
林彦俊少见地脸红了。他从床头拿起一本薄薄的书,一面递过去,一面还凶巴巴地说:“先说好,你不许笑喔。”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哈哈哈哈哈!”不到两秒,尤长靖就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了,他笑得一头栽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林彦俊你自己写了一本送我啊?”
“我有什么办法啦!”林彦俊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既然尤长靖说了最想要这个,那他就不能不给。自己写一本也算是满足他的愿望了吧?天知道比起读诗,写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读过很多诗,激昂壮烈的,缠绵悱恻的,汹涌澎湃的,静水流深的。但真正拿起笔来,才知道读和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还是每天和尤长靖结伴同行,但为了找到素材与灵感,不得不静下心来细细观察每一件小事,斟酌每一句话。虽然累,但他渐渐也从中觉出了些有趣之处。
尤长靖卷卷的头发可爱,尤长靖像只小仓鼠一样捧着菠萝包吃的样子可爱,尤长靖专注唱歌的样子可爱,尤长靖戴着眼镜配制魔药的样子也可爱,尤长靖对着魔法史练习题冥思苦想的样子还是可爱,尤长靖对着林彦俊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最最可爱。
林彦俊想,尤长靖好可爱哦。写诗不就是要写自己喜欢的吗?林彦俊最喜欢尤长靖了,那他就只有写尤长靖了。所有日常校园生活里,值得歌颂与永久珍藏的,他都悄悄地记下来;等晚上回到宿舍,面对着那朵空壳玫瑰,再把这些回忆写成一首诗。
“我找不到别人写的,只好自己写给你。”林彦俊说,“你不是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最想要这个吗?”
“其实不是啦。”尤长靖不再打滚了,他盯着窗台上的空壳玫瑰,安静地看了一会,好像在发呆。过了一会他裹着被子坐起来,对林彦俊说:“我从镜子里看到的不是诗集,但是我猜你看到的也不是玫瑰花。”
他望着林彦俊,林彦俊也回望他。他们对视片刻,忍不住同时笑起来。
“拉勾,”林彦俊朝他伸出手,“那就一起说真话吧。”
“好呀。”尤长靖勾住他的小指,对他眨眨眼睛。
三,二,一。
“我看到我和你一起站在礼堂里,你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林彦俊说。
“我看到我和你一起站在红毯上,你手里拿着一本诗集。”尤长靖说。
他们看着对方,依旧在笑,两个人脸都红红的,一直红到耳根。林彦俊跳下床去拿那朵玫瑰,把它递还给尤长靖,说:“那现在物归原主咯。”
他们交换礼物。林彦俊拿着自己写的那本诗集《等冬》,尤长靖拿着自己培育的那朵玫瑰。交换完礼物之后,接下来交换的是一个吻。
最佳赠礼已收到,接下来,校园爱情可以开始了。
Fin.

一个彩蛋:
“为什么你一直说我找来的玫瑰都不对啊?我真的有找得很辛苦诶。”
“因为我觉得哦,那些玫瑰最好看的时候,就是被你拿在手里的时候。”
因为你,它们在我眼里才可爱。
哪有什么都喜欢,喜欢的程度一定不一样,你是我的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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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 @多喝开水  鸽了你两个月的59hp!谢谢你不嫌弃我写得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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